永留笑声在人间

    □王继兴

    突然从手机上看到了方成先生仙逝的信息。我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啊,方老咋走了?!我的第二反应是“否定”:嗯,方老没走!他永远不会走!他永远都在我的眼前,他永远都在我的心里!

    我说“永远”,其一是因为我永远永远难忘他对中国漫画事业的重大贡献。他为漫画事业操劳了一生,他把自己一生的知识、智慧、精力、心血,全部化成了漫画作品和漫画理论。他活了100岁,他创作的漫画难以数计。他不仅是著名的漫画家、艺术家,而且,我认为还应该称他为思想家!他的漫画不仅量多,更难能可贵的是质高!

    比如,一幅《武大郎开店》,能让人拍案叫绝,能让人铭记终生!比读一篇亦云的评论文章!

    他的漫画常常有很深的理性思辨、理性思考、理性蕴含,所以常常有惊世骇俗的效应!他无愧漫画大师的称号!你只要看过他的作品,就一定会过目不忘;你一想到他的作品,你就会想到方成。所以我说“他永远不会走”。

    其二,我说“永远”,是因为我永远永远难忘他对《漫画月刊》杂志的亲切呵护和鼎力支持。《漫画月刊》的孕育和创刊,应该说与方成先生有直接的、重大的、密切的关系。《漫画月刊》创刊后,他不仅在作品的提供上极为慷慨,有求必应,而且应邀出山,曾长期担任我们刊物的艺术顾问。

    他真正把《漫画月刊》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凡是《漫画月刊》举办的活动,他几乎是有邀必到。他还多次来给我们举办的培训班讲课。我们举办的多次漫画征稿大赛,他都乐意赶来主持评选。真的,他这个顾问,不是那种“不顾不问”,也不是那种“顾上问,顾不上不问”;他当顾问,是真顾真问、勤顾勤问、实顾实问、细顾细问。他顾和问的热情、实在、认真和具体,让我们的编辑都很受感动!所以我永远难忘!

    其三,我说“永远”,是我永远永远难忘他的坦荡、洒脱、幽默、乐观的情怀和音容。1991年我们搞“华联杯”全国漫画大赛,当时方成先生家住深圳,深圳漫画家庄锡龙特意邀请我们去深圳开定评会议。因为这个“缘”,使我有幸与方成先生在一起生活、工作了几天,当面领略和感受了方老的“幽默人生”。他张口说话,不假思索就诙谐幽默!就趣味横生!就令人捧腹!我深切感受到,幽默是丰富知识、独特智慧、爽朗性格、诙谐语言的融合而迅捷的表达!只要方老在,我们的每顿饭,都吃成了漫画餐、趣味餐、幽默餐、捧腹餐!

    那次大赛是郑州华联赞助的,华联的工会主席王长合先生作为评委也参加了会议。回来后,他写了一篇对方成的印象的散文《幽默老人》,拟收入他即将出版的一本书中,让我帮助修改并设法请方老审定。我修改得比较乱,为了让方老看清,又一笔一画用稿纸誊清,寄给了方老。方老核正了两处事实,还给我写了一封平易而热情的回信。像方成那样的大师,给我的回信竟写得那么谦虚低调,让我非常感动!他的回信我一直悉心地珍藏着。

    还有一次方成来郑,那天下午大家外出活动了,我一人留在大河锦江饭店的房间里陪方成画画儿。他一连画了几幅水墨水浒人物,幅幅情采动人!他一边画,一边与我闲聊。那时他已80多岁了,但身体极好,我们的话题自然转到了养生。他道,有人问我养生之道,我还是那几句:生活一向很平常,骑车画画写文章。养生只靠一个字:忙!他特意为我批解:“俗话说:忙活忙活。就是讲:只有忙,才能活!”这话让我刻骨铭心!我退休后努力效法,用一个“忙”字醉享夕阳,也尝到了甜头!

    所以我说:方老没走,他永远都在我心里!

    今天追思方老,我想说的话,概括起来,是四句:

    哲理思考凝笔端,幽默人生享百年。虽然先生驾鹤去,永留笑声在人间。

    ——这笑声,不只是方成先生自己的笑声,还是指因先生无数漫画佳作引发的亿万读者的笑声、国家的笑声、民族的笑声……这笑声,是对真善美的热情笑赞和颂扬,也是对假恶丑的无情嘲讽和针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