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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南满铁路②|大连:露西亚的生与死_市政厅_澎湃新闻-The Paper

来源:澎湃新闻|2018-10-01
大连建市的故事有个引子,这个引子不在中国,而在朝鲜,会在在这场战争中,尽管俄国宣布中立,但由于其在朝鲜事务中与日本的摩擦,所以担心日本会因为战争胜利而涉足满洲。
甲午战争以俄答应归还,在日本当时的新闻中,将此事视为巨大的屈辱,也从此将俄国视为敌人。
玉光街基督教堂。本文图片均由作者拍摄。
我继续和生活在1918年的桑田先生一同探访大连。在中山广场西边,我给桑田先生指一下。可是桑田先生却看不到那栋建筑,因为这座教堂在1928年才建成,我只好自己去参观了。
我望着塔尖寻觅过去,由于不是宗教我在教堂外墙下侧发现一块白色石头,上面用英文和日文写着“此石献给神的荣光”,英文日期是1928年,日文日期是昭和三年。
教堂墙面下方的刻字
这座玉光街基督教堂在1921年由英国领事馆筹划建设,1928年竣工,是一座哥特式建筑。教堂建成后,由英国圣公会和日本圣公会共有,称为大连圣公会教会。1943年,日本驱逐了英国教会人员,这里成为了日本圣公会的专用教会。
日本战败后,这座教堂因为有同盟国英国的背景而没有被苏军接收,之后称为玉光街礼拜堂。1986年,这座教堂划归大连基督教三自爱国委员会,恢复了宗教活动,现在叫大连市基督教玉光街礼拜堂。
日本在伪满统治时期,对基督教会的态度比较复杂,一方面希望通过教会更好地控制当地民众,另一方面又对教会与欧本土的基督教会来华传教。桑田先生见我对宗教建筑感兴趣,说带我去另一座属于日本教会的西通基督教堂看看,这栋建筑是1907年建成的,离中山广场不是很远,走路就可以过去。
在中山广场西边的友好广场东北方,有一座和玉光街礼拜堂同样红墙绿顶的哥特式建筑,那就是属于日本基督教会的西通基督教堂。我一样,简约却高级的吊灯,拱券形门廊,店内也不是快餐桌椅,而是比较高级的咖啡馆样式,有一种特别的华丽感。
在曾经的西通基督教堂西面,原本还有一座宗教建筑属于基督教救世军,年成立,是一个采用军队形式的国际基督教组织,以街头布道和慈善公益为主要活动。大连的救世军组织是在日俄战争后,由日本传过来的。
接下来,我们乘坐有轨电车来到更西边的北京街,这里有另一座不同于前面两座欧式风格的教堂——基督教承恩堂,采用的是中西结合的建筑样式。我去拜访的时候不是宗教活动时间,正门并不开放,我绕道教堂后门,一位教堂里的老奶奶接待了我。教堂后门正对着的是牧师办公室,欧式的石头建筑带着一个中式风格的木制门檐,教堂正面也是如此,灰色的墙体由红色石砖作为分割,绿色中式木制门檐。这座基督教承恩堂也叫北京街教堂,1911年由丹麦基督教路德会修建,是丹麦基督教路德教会在中国建立的第一座正式教堂。“文革”期间承恩堂停止了宗教活动,八十年代开始恢复宗教活动至今。
基督教承恩堂正门的中式设计
基督教承恩堂牧师楼
相比于基督教堂的保存完好,同在北京街上的大连清真寺就显得有些尴尬。桑田先生对于回教徒很陌生,在他的时代,《古兰经》还没有日文译本,要后年(1920年)才会被翻译发行,而且在他的时代大连市内并没有清真寺。在日本国内,桑田先生也只知道在神户、名古屋和东京有一些土耳其穆斯林,或者俄国鞑靼穆斯林,一般日本人也分不清这两个民族,桑田先生只知道这些穆斯林大多是1917年俄国革命后来到日本的。
粉色的大连清真寺
在大连周边的瓦房店和貔子窝等地有不少回族穆斯林,但大连市区并国人聚居的小岗子地区建起了一座简陋的清真寺。1925年,一个在满铁工作的俄国穆斯林职员从满铁申请到一笔钱和一块土地,建成一座完善的清真寺。从我找到的唯一一张老照片上看,这座建筑带拜占庭建筑的风格,正面是一个凸字形,宣礼塔可能在清真寺主体建筑中间,虽然看不出颜色,但是参照同时期相似造型的建筑,可能是红色或棕色墙面,绿色拱顶。
我试图在清真寺内找人印证清真寺的由来,但在寺内的阿訇和工作人员都说对这座清真寺历史不了解,我在周围也没找到本地年龄大的乡老,只好作罢。
现不多见,而用在清真寺上,有名气的只有马来西亚和伊朗各一座粉色清真寺,但马来西亚的粉色清真寺是水面建筑,伊朗的粉色清真寺也不是全部粉色,重要的是两者的粉色都是墙体釉面而非粉刷,才显得非常高级。
桑田先生和我回到市区东边,从中山广场沿着上海路向北走,看到一些欧式建筑的尖顶,桑田先生说这里叫作露西亚町,是俄街区,街口牌子上写着俄罗斯风情街。
曾经露西亚町的街区入口
基于国际街区的市政机关建筑具有俄国建筑的特点,厚重而朴实,住宅和商业建筑则有德国建筑的特点,形式比较活泼。
过了胜利桥,北面就是露西亚町——东南到西北走向的一条街。以前胜利桥下面是一条河,后来河水排干改为铁路线,这座桥跨越铁路线,连接俄国人设计的,采用了错落不对称的设计,与俄式建筑相比更加轻松欢快。
桑田先生介绍,这里是1900年修建的东清轮船公司,日本占领大连之后,将大连民政署设置于此,1908年大连民政署迁到中山广场上刚刚建成的大楼,这里移交给满铁作为俱乐部使用。
我为桑田先生补充了后面的历史,1923年这座建筑成为了工业博物馆,三年后又改造成图书馆,而如今是大连艺术展览馆,可惜我去的时候内部正在布展并不开放。
我在1987年的照片上发现塔楼就已经不在了。
国人修建的房子,日本占领之后就使用了。
我们沿着街道一直往西北方向走,相比桑田先生的时代,如今道路两边并不都是原本的老房子,而且被开辟为旅游商品街区,但不同于哈尔滨中央大街本来就是商业街,露西亚町在俄国规划中更多的是行政区和住宅,没有商街的传承。
露西亚町保存最完好的一片别墅区,是街道西南面有百年历史的三十多栋老建筑,现在被大连铁道1896酒店占据,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保护”,但不对公众开放。
我们一路走到街道最里面,豁然开朗一个大广场,正面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建筑,桑田先生说这里曾是大连最早的行政中心——达里尼市政厅,现在是满铁地质研究所。1898年这栋建筑建成后,最初为中东铁路公司,1902年改为达里尼市政厅。1904年日俄开战,日本人接管后前后被多个军队和行政机关接管。
我告诉桑田,这里会不断扩展,再过十年(1928年)就会变成满蒙资源馆,后来会改成满洲资源馆(1932年),解放后会变成大连自然博物馆(1959年),不过九十年代博物馆迁往别处,所以如今是一座废弃的建筑,周围很荒芜,而刚才热闹的商业街到此戛然而止。
在桑田先生的时代,这栋建筑采用红砖绿瓦尖顶,细节上体现了古典复兴式建筑艺术特点,他说现得到妥善地修复。
桑田先生指向西边,让我看一座东正教堂,他说这里是我却看不到这栋建筑,如今这里完全不是曾经的样子,东正教堂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拆除了。
现在是大连船舶技术学校,主入口有外楼梯,一层券廊的墙壁上有石头装饰,二层外侧有宽大的阳台。萨哈罗夫不仅仅是达里尼第一任市长,他本身也是中东铁路公司的建筑师。1898年,萨哈罗夫被沙皇尼古拉二世任命负责建设达里尼港,1902年就任达里尼特别市市长。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后,萨哈罗夫奉命将达里尼市俄国居民撤至旅顺,之后不久在旅顺去世。
桑田先生说,日军占领大连后,这栋建筑成为日本满洲军司令部所在地,1907年改做日本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首任总裁后藤新平的在这栋建筑住着现任总裁国泽新兵卫,他1917年7月开始担任总裁职位。我告诉桑田先生,国泽新兵卫的总裁位置只能当到1919年4月,下一任是曾经在1914年已经当过半年总裁的野村龙太郎,不过野村也只能再当两年。
在露西亚町胜利桥国人的邮政电报局。1906年,关东都督府邮便电信局成立并接管此处,改称“大连邮便局”。
1930年,日本人中国联通胜利桥营业厅。
前面提到了东清轮船公司,对于大连这样一个大连港为中心展开城市建设,这栋建筑曾长期作为大连海务协会使用。
桑田先生很了解这家轮船公司,因为公司老板山下龟三郎在日本是个商界大佬。1911年,山下龟三郎创立山下汽船株式会社,当时恰逢一战爆发,欧洲国家无暇顾及东方利益,山下汽船趁机大力发展业务, 1915年公司进入大连,创立大连山下轮船公司,就在万通船务楼办公。
我对桑田说后来山下龟三郎生意越做越大,他成为东条英机和小矶国昭两届内阁的海运业顾问,一直在为日本对外战争服务,而且幸运地在1944年底病死,躲过了战败清算。
有船务公司就一定会有海关,从万通船务公司东南面拐到益民街上,就是大连中国税关。两座碉堡式的塔楼是这座建筑的特色,这栋大楼建成后,成为清政府和后来的中华民国政府设在大连的海关。1907年清政府与日本签订《设置大连海关及内河汽船航行的协定》,当年大连海关正式开设,伪满洲国成立后,日本将海关交给伪满洲国。
在露西亚町的时候,桑田先生发现我对俄国文化很感兴趣,就问现在的青云街苏军烈士墓园,就前去拜访。
青云街苏军陵园的捐赠纪念牌
一般人来到大连参观苏军烈士墓,指的都是旅顺的墓地,大连市内的青云街苏军墓地日常不对公众开放,只有俄罗斯外交机构活动的时候才开放。我来的时候大门紧锁,我按照大门上的联系电话打过去,解释我要做一些有关大连历史的写作,想进入墓园参观,过了一会儿,一位守墓人大叔来给我开了门。
墓地大门旁的石板上写着“大连青云街苏军烈士墓园是在以俄罗斯英雄阿赫玛特·卡德罗夫命名的俄罗斯地区社会基金会的支持下及俄罗斯车臣共和国领导人拉姆赞·卡德罗夫个人的协助下完成修复的”。拉姆赞·卡德罗夫是现任车臣总统小卡德罗夫,阿赫玛特是他父亲老卡德罗夫。
国人居住,墓地也逐渐败落,2015年进行了修复。
在墓园内我并没有找到桑田先生说的那座圣弥哈伊尔总领天使教堂,守墓人说早就拆除了,至于什么时候拆除的他也不知道。我能查到的最晚的照片是1935年的,教堂现在是守墓人的小屋,没有留下什么遗迹,几乎一无所获,但在教堂原址位置上我发现一个相对其他墓碑而言非常巨大的石制东正教十字架,不知道是不是与教堂有关的遗留物。
得知在我的时代这座东正教堂已经拆除,桑田先生很沮丧,他说在他的时代墓地周围是一片荒山,教堂就在一处山坡的高地上,很远就能看到那座教堂的尖顶,一个小小的洋葱头和上面的十字架,非常醒目。
圈里,朋友们猜测可能是俄国少数民族的墓碑或纪念碑,比如犹太、突厥、鞑靼之类。
青云街苏军墓园里面巨大的东正教十字架
离开青云街露国公墓,守墓人告诉我向南走在山坡上,在保卫巷、育文巷、文化街一片还有老房子。我沿着他的指示走过去,这边有一国人留下的,曾经还是高级职员的住宅,但具体什么来历都说不清楚。这些房子没有暖气,冬天只能靠自己烧煤或者劈柴,还是有点冷的,电路也不是很方便。
这里的住户大部分是五六十年代就在此居住的老人,或者八十年代迁过来做小生意的。尽管房子大多比较破败,但从石柱、门厅、阁楼天窗、窗檐等细节还是可以感受到当年建筑的精细做工,几处破烂的天花板能看出木头夹层设计。有的住宅还保留着当年的日式小庭院,虽然已经不再种植植物,但石头围栏依然保留着。
青云街附近奋斗巷的老住宅区
除了小型住宅外,还有一些是别墅样式,被分割成若干户人家居住,不但有地下室和阁楼,还有木制内楼梯。在一些楼外,墙上的雕花也可以看出应该是当年有一定地位的人居住的。这里很多房子都在经营着一些小生意,比如理发、缝衣、收废品等等,有几家保存比较好的大房子,被改成了饭店和咖啡馆,在破旧中显得格外显眼。
一位大叔说这些房子曾经都是日本楼里,人多了谁家都不会特别爱惜,房子自然很容易破旧。
和已经规划为旅游片区的南山日本别墅区不同,这片街区没有进行旅游开发,也可能是因为离市中心较远,房屋本身也比较破败,反而保留了最早的建筑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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